学士，其实换不换皇帝的，真不重要。对普通老百姓来说，谁当皇帝跟他们有啥关系呢？只要他们日子过得好就行了。所以啊，真到了那个时候，在属下看来，如何最快结束乱局反而是最重要的。宁当太平狗，不作乱世人，便是我们这等江湖人物，也不想一日辈子打仗的。”

　　如今，这家伙是打定主意要与张若来一个弱弱联合，玩一个一加一必须要大于二的游戏了。

　　特别是吴德居然是黑冰台的第四号人物这事儿，着实让袁通倒抽了一口凉气，这他娘的太让人意外了，一路之上，自己和大哥两个自诩为老江湖的人，楞是没有看出半点端倪来。

　　袁通看了张若一眼，没有多说，他知道张若不是不信，只是不愿意相信。

　　实力，便是一切。

　　不除张若所料，第二天第一个赶到独山县的，就是来自宣武的蔡明的人马。

　　“怎么说？”张若反问道。

　　现在的他，拼命地要为自己和女儿不同的行为找到一个更加合理的解释，就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抓住些什么，那怕袁通在本质上就是一個江湖莽夫，他也想听听这个人能说出一些什么道理来。

　　蔡天佑带来的礼物，晃花了徐子奇的双眼。

　　他们甚至都不大避人。

　　“李都护他们想要制霸关外，北伐元国，没有十年以上的准备，根本就不可行。”袁通笑道：“而且还要在一切顺利的基础之上。而按轻云小姐的说法，两三年之内，关内就要乱起来了。真乱起来，关李都护他们什么事呢？真到了那个时候，李都护他们挥兵入关，那不是叛乱，那是平叛吧！”

　　如今自己已经是三品副都御史，张轻云一旦回到长安，便又是大家闺秀，又会是长安贵胄圈子里炙手可热的人物。

　　“学士，我不大懂什么国家大事，不过轻云小姐说得也很有道理呢！”袁通扶着刀，努力回忆着这段路上张轻云所说的话。“关内乱起来，只怕是迟早的事情。襄城之败便是所有矛盾的一次集中爆发，在大秦本来就不稳的下盘之上又重重地踹上了一脚。”

　　“这次某家带来了一百余人手，都是留给学士，在学士阶下听命的。”蔡天佑笑道：“家父知道学士现在肯定最差的就是人手。以后学士要是用得顺手，就留下来，看谁不顺眼了，就打发他回去。”

　　万一可以呢？

　　哪怕是一个蹩脚的借口。

　　在江湖之上，所谓的实力，基本上可以概括为武力。

　　张若苦笑道：“不管是令狐野或都李大锤，入关之初，肯定是以平叛为借口，但到得最后，多半便又要改朝换代了！”

　　是因为他早就想到了今天吗？

　　袁通连连点头。

　　独县这几天倒也热闹，不少商家和独行客们，无巧不巧地便在这段时间到了这里，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些人都是一些探子。

　　“学士，您也用不着伤心，其实在属下看来，你和轻云小姐，未来未尝不会殊途同归！”袁通安慰道。

　　这一次率先落下的棋子，便是自己的女儿。

　　随行的百余人，带着十余辆马车的礼物，虽然比不上蔡天佑，但论起双方以前的关系和张若对他们的态度，安东都护府的的确确确是给了张若极大的面子的。

　　张若亦是亲自出门，将李国华迎进了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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